【秦狗秦】你需要一个甜甜的午睡

你需要一个甜甜的午睡

#时间线灯塔后

#变小的某收尾人与很头痛的私法制裁者

 

  艾登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这些尸体过不了多久就会变质,而引来的可不止一条街的条子。要知道,旧金山的八月总是热得发闷,而条子们的鼻子也总是比鬣狗还要灵敏。

 

  于是手机适时的被他拿了出来,尽管未散尽的血腥味还在往屏幕上扑,气温也不允许它过多工作。骇客深谙这一点,所以仅是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亚裔最常使用的——来喊他的前收尾人过来。灯塔事件后他们断绝了生意来往,只是将微妙的联系延续了下来,以消遣时光。

 

  约尔迪秦不接生意已经好多年。上次那一波闹得过大的乱子让他们成为了抢手货,两个脑袋上顶着的悬赏金额远不止两百万。他花了大价钱贿赂了几个官员,这才让追杀他们的人消减了不少。在与前雇主的逃亡途中他们见到了几场犯罪,艾登打着方向盘无意瞥向约尔迪后望见了一双闪着眸光的瞳孔,视线直投向混乱的街道,像一只看见了猎物的野猫。当然下一秒约尔迪就将兴奋掩好,若无其事地与艾登的好奇目光相对。

 

  希望这家伙还没有忘记怎样布置犯罪现场。艾登将老搭档放回了口袋,拽了拽过长的风衣袖口。微风裹挟着热浪如潮涌般击打过来,阳光炙烤着厚重的布料,层层透过后逼得他后背发热,不一会儿就被汗水浸湿。他回到车内,散了散热后打开空调,为即将如约而至的调侃做好准备。

 

  一向准点的亚裔并没有啃着薄荷巧克力出现,也没有任何回复他的烦人短信。而条子——Fuck.手机显示屏上的光点越来越近,他低骂一声,随钥匙扭动一脚踩下了油门。

 

  而后条子们扰乱人心的噪音远了。


 

  “约尔迪,你他妈的搞什么鬼!”艾登狠锤着前收尾人的家门,依旧无人给出答复。他拧住了眉头,雨水随之往下滑落。骇客搜查了不少街区才找到约尔迪今天在他的哪个安全屋,精神状态早已衰退了不少,外面还下着大雨,不时有水珠沿着屋檐落在他不停踱步的脚边。他烦躁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抱臂侧身倚在门面上,绿眸里包裹着自己骇来的车。

 

  鬼知道他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的前收尾人为什么会挑这时打开门——雨才刚停,气温便迅速回升到原来的高度。艾登敢保证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已一手放在甩棍上,就差转身给该死的约尔迪一棍子。而当他转了身并眨去睫毛上未蒸发的雨珠——

 

  噢,不。

 

  眼前的家伙与约尔迪秦简直如假包换,只是似乎太过于年轻了点儿,以至于……

 

  从来没有人想象过约尔迪开门时因为把手太高而挂在上边下不来的样子,至少艾登没有。他也不觉得有人会闲到去想这种事情。

 

  但事实是它发生了,就在一个最不相信它的人眼前。

 

  约尔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到他就吧啦啦说一大堆废话,仅是稍挑起眉头并用他的茶色眼眸盯着艾登。骇客有点愕然,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应该干的——不是用甩棍揍收尾人的小圆屁股,而是把可怜的、披着过大衬衫的约尔迪从那上面抱下来。亚裔睁着大眼睛观赏艾登小心翼翼环住他的腋下,再抬起来轻轻把他放在地上。而后他收回手摆脱艾登的控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仿佛自己不是那个和他打过一架的芝加哥金牌收尾人,而是他的侄子侄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约尔迪操着一嗓子稚嫩童声,拽着艾登的风衣下摆带他进了屋,衬衫挂在他肩上于身后拖了一路。屋里开着温度刚好的空调,舒适且凉爽。“但它就变成这样了,如你所见、就像傻瓜电视节目里演的那样——嘭,啪!我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小收尾人摆了摆手,扑腾一下跳上了沙发窝进软垫里边。电视里正巧播到有关私法制裁者的新闻,只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公众关注度逐日增高的私法制裁者现在正坐在一个小崽子身边,而那个小屁孩还是莫名其妙变小的芝加哥金牌收尾人,不少麻烦的始作俑者。约尔迪叹了口气,接着换台。

 

  艾登瞟了眼收尾人。如果此时坐在他身边的是莉娜或者小杰,他大可以轻轻拍拍他们的脑袋,再不知道从哪儿变出几颗糖塞到小孩子们嘴巴里。但约尔迪不是他们。

 

  约尔迪是豺狼,是落叶下静待猎物的毒蛇。艾登明白被他的毒牙咬一口的滋味,也懂得豺狼会用外表温顺的狗皮伪装自己。


 

  “所以现在你要怎么办?”早先骇入的约尔迪家门口的摄像头派上了用场,艾登将自己安放在沙发软垫中,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不断切换摄像视角。兜了几个圈子之后,老狐狸敏锐的观察力让他瞥见屏幕内从墙角一闪而过的鬼魅身影。“你最近有惹到什么收尾人吗?”艾登扭头,将话语抛向被新闻熏得迷迷瞪瞪的约尔迪。后者耷拉着眼皮哼哼两声,吐了句含糊不清的没有出来。然而,几分钟后画面内可以清楚看到,一伙看上去游手好闲的人借着周围的墙角逐步接近两人的所在地。

 

  艾登摇醒睡得迷糊的约尔迪,将身上最轻便的手枪递给了他。收尾人嘟囔声抱怨了句不是他喜欢的.45,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就被骇客拽出家门。

 

  那伙人就像心血来潮抢劫无证酒馆的流浪醉汉一样,毫无专业性可言。亚裔这样想着,抓紧了艾登的手指。两人在他们绕去后门准备突袭时从前门离开。艾登早在出门前就解开了车,狡猾的老狐狸甚至还选定了路人过街时解锁,以防车锁的声音被怀疑。他迅速起步,远离这个街区的范围。

 

  如果车上有儿童安全座椅,约尔迪的脑袋上就不会有一个相当大的淤青。他捂着那儿,骂骂咧咧地称赞艾登的车技真是他妈的一点都没长进。艾登瞪了小崽子一眼,脚下加重了压力。后视镜内绕过其他车辆的几辆轿车逐渐追上他们的尾巴,故意打开的远光灯直直刺向艾登。他骂了几句后加速冲向前方的重型车,后车则紧跟不放。浓烈的柴油味熏得约尔迪太阳穴直跳,艾登紧压眉头,就在即将碰撞之际迅速打出一百八十度方向盘。马路被刺痛的声音剧烈而响亮,车子疯狂甩向一旁的车道,又在白线内放满身子后改变为直行。碰撞声随即传来,再然后便是冲天的火焰与刺鼻气味。约尔迪哼了声口哨,弯起琥珀色的眼眸。

 

 

  他们又甩掉了几个跟踪的条子,而后停在了波尼的山路边。已经是入夜时分,风城内又亮起了灯火,星光般散落在城市里,还有山上。艾登点了根烟,尼古丁顺着血液润过全身,又随着呼吸飘散一部分。微醺感一点点泛进脑袋,明亮灯光开始在他的视线内摇晃,他想起了在92极乐时衣着暴露的女人扭动身体的样子。哦,可怜的波比。还有克里斯平,可怜又活该的家伙。他努力把克菈菈的声音从脑子里甩出去,让遗憾和悲伤重新被埋回记忆深处。

 

  可他做不到。他回想起毛绒熊上残存的温度,正如她看他时的明媚微笑。那是只有爱做女孩子的女孩子才能笑出来的样子。他的小侄女,他爱着的孩子。

 

  夜色盖过了他的悲伤。约尔迪踮着脚朝他要烟,而艾登还晕晕乎乎的,他太久没抽烟了。约尔迪喊他的声音、问他多久没睡觉了的声音都在逐渐远去。黑暗拥着他的肩膀,说自己也有点儿难过。

 

  他是在车里醒来的。

 

  约尔迪蜷在他身旁,盖着他的风衣角。骇客轻轻将厚风衣撤了下来为他裹好身子。小收尾人阖着眸,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早晨的薄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能看清楚河道对岸的城市。约尔迪从车上下来,一手抱着那件过大的衣服,另一手扯了扯艾登的裤子,“真是不错的早晨,不是吗?”风吹得他的蓬松头发愈加蓬松,就像一朵棕色的蒲公英。

 

  骇客的碧绿色眸子闪了闪,抱起风衣和约尔迪。


  他选了自己喜欢的车载音乐,摇上了窗。小收尾人瞧了瞧他,随后收回视线专注于身侧滑过的风景。踩着鼓点的布鲁斯和优雅的爵士溢满了整座车,带着时间一起融进风里。

 

 

  将近中午他们才回到约尔迪的安全屋。亚裔非要自己动手做一顿饭,原因是他极度嫌弃快餐食品爱好者的厨艺(虽然他自己也是“送披萨爱好者”)。他嚷嚷着食物是一种艺术,还让艾登帮他取食材。骇客在沙发上窝着,换了几个台没找到自己喜欢的电视。这里也没有设备可以让他改进自己的手机。他被嚷嚷得头大,敷衍答了句后把约尔迪抱起来让他自己选冰箱里的东西。取了好几次后约尔迪似乎爱上了这种感觉,在艾登给他拿凳子好方便他够着厨具时选了拒绝,眼疾手快窜上了艾登的肩膀。骇客可不想在这里搞出人命,他骂了几句后扶好了约尔迪的腿。

 

  约尔迪的厨艺值得赞扬,或许这也是他发福的原因之一。小收尾人捏了捏艾登略软的手臂说你也不赖,骇客则直截了当把他抱上了床。

 

  “说实在的,皮尔斯。你究竟几天没睡觉了?”

 

  约尔迪缩在被子里,像一只猫。

 

  “两天?或许是三天。但那不重要,现在你得睡个觉,我回我的安全屋想办法帮你找找恢复的方法。不然永远没人帮我收拾现场了。”

 

  “只是不睡觉真的很累,”约尔迪撑着后脑勺,“我没事了。你给我的小家伙我还放在身上,那群苍蝇也跑得差不多了。哦,可怜的新人们。为什么非要接关于我的单子?看来不负责任的雇主不止你一个。”

 

  “闭嘴,睡你的觉。”

 

 

  艾登解锁箱门时刚好有消息送到他手机上。收尾人正穿着他的红色衬衫,手指上挂着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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